程萍不远不近的跟在苏向松的身后，看着他的背影。
    眼神中有些情绪在闪烁着，像是带着希冀又像是什么。
    看着周边都没什么人了，她思索了一下，用着体贴温煦的语气说道，“阿松，这件事情你真的是错怪玉珍了。”
    “我们那个时候都在盛楠的书包里面看见了玉珍的手链了，证据确凿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对盛楠……我也没想到盛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，但是没办法，我们总得给玉珍一个公道啊。”
    程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向松的反应，见他没有什么反应，还在往前走着，她便清了清嗓子，想要继续讲下去。
    “盛楠也真是的，喜欢手链她可以直说啊，竟然想着去偷……”
    这一句话还没说完，苏向松转过身来，眼里满是失望。
    “够了。”他蹙眉看着眼前的人。
    程萍被他这样的神色吓了一下，她眨了眨眼睛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    眼神有些抖动，她的嗓音也带上了几分颤，“阿松……？”
    “程萍。”苏向松淡漠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    “嗯。”程萍微抿嘴唇。
    “你有把白盛楠当朋友看待过吗？”苏向松看着她的眼眸，想要看清她。
    程萍微愣。
    苏向松握紧了拳头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，会有让自己这么失望的时候。
    明明他记得她是一个善良活泼的女孩子，总是不吝啬于对旁人伸出援手。
    苏向松看见程萍的嘴角微微上扬，面露笑意，听见她虚伪的说道，“有啊！我一直是把盛楠当做朋友的。”
    苏向松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，觉得内心有些烦闷。
    “程萍，你还记得徐琳今天说的话吗？”苏向松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对程萍的失望，“阿楠今天去你的座位上是为了给你写一封信，告诉你她很感谢你，很高兴以前能跟你做朋友。”
    “她为她伤害到你的行为感到抱歉。”
    “我……”程萍嘴巴张开，眼眶里面染上了一点点的红，却不知道再说什么。
    她的内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痛。
    “你要是真的把阿楠当做朋友，你会不相信她吗？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吗？”
    “程萍……这就是你口中的朋友吗？”苏向松一句接着一句，垂眸看着程萍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程萍的手放在胸前，不知道说些什么，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。
    苏向松站在她的面前，没有再多说些什么。
    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的氛围。
    程萍本来是垂着头的，她有些不敢看苏向松现在的眼睛，里面透出的情绪让她害怕，感觉有些什么东西就快要从她的手中溜走。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程萍猛的抬起头。
    她甩开放在胸前的手，红着眼眶，声音嘶哑着从自己的喉咙中涌出。
    “那我呢！”
    “你相信白盛楠，那你就不愿意相信我吗！”
    眼泪夺眶而出，程萍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那么失控。
    她面色涨红，嘴巴委屈的瘪在一起，她的语气软了一些，颤抖着朝苏向松那边，一步，两步，缓缓地靠近着。
    “那……我呢……我们认识这么久了，你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吗？”
    她抬头看着苏向松，不甘的对上他的视线。
    苏向松身形一顿，看着程萍现在的这副模样，眼神中有些情绪闪动。
    他微微叹了一口气，面色有些无奈。
    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稍微有些过分了，苏向松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。
  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只是……我知道阿楠肯定不会是偷手链的人。”
    “够了！够了！”程萍痛苦的摇着头，她难过的哭喊着。
    双手掩盖在自己的脸上，泪水从指缝间流出。
    那个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，自己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，偏偏就输在了苏向松对白盛楠的信任上面。
    明明大家都站在自己的这边，可是只有苏向松，他怎么都不肯，怎么都不肯。
    心里面所有的防线被冲破，程萍痛苦的睁开眼睛，泪水模糊视线，她拼命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人。
    曾经埋藏在心里面的话，再也憋不住。
    “可是我喜欢你！”
    “我喜欢你那么久了！你知道吗！”
    她放肆眼泪落下，砸在地上。
    她不顾形象的喊着，仿佛自己的声音越大，自己就越能够闯入苏向松的心里面。
    她看见苏向松的眉头蹙起，看见他面色上的纠结。
    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摆在她的面前，她一定不愿意去看一眼。
    因为她知道，自己现在这副模样，一点都不像自己。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    耳边传来苏向松的声音。
    程萍的脚步有些不稳，她握紧拳头，控制着自己的身体。
    “我很早就想跟你讲这件事情了。”
    程萍闭上了嘴巴，停止了自己的嘶吼。
    也许是刚才浪费了太多的力气，她现在只觉得好累。
    她呆呆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人，泪水干在脸上，又被新的泪水融化开。
    “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妹妹看的。”
    好狠心的话。
    程萍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，委屈，难过，什么样的情绪都消散了。
    像是天空中的最后一颗星星也失去了光芒。
    漫漫天空，无边黑夜。
    程萍看着苏向松，一句话，就直接断了自己对他所有的想法。
    “谢谢你的喜欢，但是，对不起。”
    终于，还是等到了亲口听见苏向松对自己说这件事情。
    也许是终于讲出这件事情，苏向松感觉心里堵堵的感觉消失了，难免觉得有些松了口气。
    “但是这件事情，我还是觉得你们的做法对不起阿楠。”
    “程萍，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，也许是被什么迷惑住了双眼。”
    “你自己冷静一下，你知道的，不会是阿楠做的。”
    苏向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    程萍抿紧嘴巴，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白盛楠做的。
    她看着苏向松冷峻的脸角，看着他的眼眸。
    原来，他什么时候，已经比自己高了那么多了。
    一直看着那么高的人，好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。
    程萍的脚往后退，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坑的地方，脚腕歪了一下。
    “啊！”
    她痛苦的皱起眉头，小声的喊了一下。
    苏向松的手伸向她，最终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。
    程萍的泪水砸在地上，转身跑走。
    痛，好痛。
    不止脚腕上的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