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泽骂完秦玉，坐下来呼呼喘气，秦玉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狼狈不堪。
    这要是放在小时候，我想都不想的就会挡在秦玉面前，和秦越泽斗个你死我活。
    只是如今的秦玉不再值得我那样做，而我，在经受了很多事情之后，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秦玉做什么都愿意的傻瓜。
    他站着的方向可以直观的看到我，他也一直在看着我。见我根本无动于衷，眼睛里攒起浓浓的失望。
    有什么可失望的，我又不是你私人保镖。
    王美丽找准机会娇娇软软的扑到秦越泽膝边，哭得梨花带雨、娇躯乱颤。
    秦越泽先是一愣，在看到王美丽那张娇艳的容颜时，眼里登时闪过一丝惊艳，没有丝毫顾忌的伸手揽住王美丽的腰。
    我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，把在场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，不仅脸，还有他们的内心。
    秦越泽是极品人渣，秦玉完整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，未来很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，可以说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杰出代表。
    而王美丽，很可能借着女儿受苦的东风，打开人生新的生活方向。
    秦玉牙关紧咬，腮帮子上看得到里边牙齿的形状，脸上神色万分复杂，看不出是不甘心，还是不服气，或者是后悔。
    三个人各怀心思，在里边生死未卜的方芳无人问津。
    何其悲哀。
    当医生走出来宣布子宫没有保住已切除，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之时，秦越泽的猪蹄子正放在王美丽水蛇一样的腰上捏。
    他们的动作过于暧昧，我不敢多看，只好转而观察秦玉。
    秦玉背对着我，身体僵硬得像根砼柱子。
    他应该也想不到，王美丽勾引他未果，却无比容易的攀上了他的父亲，也算她心愿得偿。
    未来什么样无法预知，但显然秦玉的日子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。
    这一家人，真是乱得可以。
    秦彻过来了，刚迈出电梯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射一圈后落在我身上。见我安然无恙的坐着，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。
    秦越泽正好面对电梯，看到秦彻来了也很意外，动作异常敏捷的收回手臂，整理下领带拿出长辈的样子正襟危坐，“小彻，你怎么也来了？”
    “听说阿玉这边有事情，过来看看是否帮得上忙。”话是这样说，我却分明看出他的敷衍。
    秦越泽厌恶的斜眼瞟了一下秦玉，恨恨的咒骂，“不争气的东西整天惹是生非，要不是看在那腔血的份上，早就赶出去了，哪能让你跟着操这用不着的心。”
    “伯父说的哪里话，阿玉是伯父的儿子，那就是我兄弟，哪怕看在伯父您的面子上，我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的。”
    秦越泽给王美丽使了个眼色，王美丽还挺聪明，立刻心领神会的坐远了，把位置留给秦彻。
    秦彻和秦越泽坐在一起小声说话，秦玉像个佣人一样在旁边站着，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。
    他一直垂着头，一动不动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    两个保镖把我遮挡得严严实实，秦彻除了刚来时看了我两眼，便再没有理我。
    方芳被护士推出来，她双眼紧闭，脸色白得像纸，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    突然被剥夺做母亲的资格，换上谁都会难过的。
    秦越泽和秦彻说了会儿话便心急火燎的走了，王美丽跟着推车进入病房，把方芳安顿在病床上，有心给女儿叫一碗米粥，可手机响个不停，也匆匆的离开。
    甚至于，都没有等方芳醒过来。
   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方芳或许也是个可怜的人。
    小时候我也为没有母亲遗憾过，若是这样的母亲，有了不如没有。
    “桐桐别走，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吗？”秦玉拦在我面前，脸上的巴掌印浅了一点，肿得却是更厉害。
    那一下，他爹是真的用了力气了呢。
    也是，做出这种混账事就应该教训，按我说打得太轻。早点好好管教，或许他能当个人。
    我不由轻蔑冷笑，朝边上走了几步，和他拉开距离。
    如今的我，尤其是看到他面对方芳时的冷漠之后的我，离得他近了，都觉得缺氧。
    “当然不好，应该陪你的人在病床上躺着。秦玉，你做个人吧。生而为人谁都不容易，别太拿人不当人，小心报应。”
    走出医院，两个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。
    秦彻给我发消息了，让我去停车场找他，保镖知道路。
    走了一条小路，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玻璃窗里边，秦越泽把王美丽按在窗子上疯狂的亲吻。王美丽裙子的拉链已经拉到一半，白腻的肉被玻璃窗挤得走形。
    怪不得王美丽走得那么匆忙，原来是急着抱金大腿。
    秦彻过来接我，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到那两团白肉，脸登时红了，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，另一只手扯着腕急匆匆的转到另一个方向。
    他一个大男生居然脸红了，还挺纯情！
    “秦玉在秦家就是过的这种日子？”我好奇的问。
    秦彻一听这话，身上温和的气息瞬间一变，在紧咬着的牙缝里吐出几个带着冰碴的字，“你担心还是心疼？”
    我就是问问，和心疼担心没有一毛钱的关系。
    “少在那胡言乱语，我开心还来不及，担心心疼他，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。”
    寒冰瞬间融化，又是那张笑容明媚的俊脸，“那就好，不然我可要骂人了。”
    “你骂谁？担心谁心疼谁那是我的权力，你凭什么骂？”
    “不是骂你，是骂秦玉，能不能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。见着捡钱的，还第一次见着捡骂的。”
    “谁捡了，不是你自己说的吗？话也说不清楚，小学肯定没好好学遣词造句。”
    “你笨寻思也不可能是骂你嘛。”
    “哼，可惜本姑娘不笨，凭什么笨寻思？”
    ......
    回到学校已经快四点，秦彻带着我大摇大摆的敲开张教授办公室的门。
    早上刚被拎完，心里还有点阴影，在门完全打开的最后一秒，蹦到秦玉身后躲了起来。
    “你小子怎么舍得来看我？”奇怪，怪老头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含着几分幽怨。
    秦彻大咧咧的拉着我进去，在教授对面的影子上扑通坐下，伸手拿过桌上放着的一瓶水拧开嚣张的灌了小半瓶，“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”
    “有话说，有屁放，今天你舅妈亲自下厨，我得赶回去吃热的。”
    什么？老头子居然是秦彻的舅舅？
    惊吓太大，差点咬到舌头。
    “给你送个学生，收下好好教我就走，不耽误您回去吃舅妈煮的饭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，秦彻大手一伸，把一直伏低作小当背景板的我从背后拎出来杵到老头子面前，“梧桐，计科系大一新生，林省状元，数学天赋强大，您会喜欢的。”
    老头子看了我一眼，若有所思的狡猾一笑，“这不是早上被我赶出去的小姑娘吗？彻小子，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？好好说，答案不满意我可是要赶人的。”
    秦彻恼羞成怒的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，像只炸了毛儿的野猫，“收起您那猥琐的眼神，目前我们是好朋友。至于以后会如何，不做猜想。收不收，痛快点儿，回去太晚舅妈会着急的。”
    张教授从善如流的在书架上一通翻，拿出一张a3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，“小题一张，给你一小时，现在开始。”
    难道说张教授的拜师仪式就是刷题？
    这也太直接了点。
    我和秦彻对视一眼，秦彻安抚的笑笑，“尽力就好，要相信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