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鹤霄原本约定了时间要给莫老大送猎物，谁知给荒地添肥，一忙就是一个月，也不知道莫老大是不是等急了。
    “不止是莫老大，谭哥那边也想要猎物。而现在除了猎物，其他东西也不合适给他们。”徐鹤霄说着，视线移向林绮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    “你要是学会了阉猪仔的本事，我种植园的猪随便你抓。”如今她种植园有三只母猪怀孕，等它们下崽，过两三个月也该阉割了。
    再次提起阉割这个话题，徐鹤霄已经镇定了很多，他想了想，说道，“公社还没有开始发猪仔，往常要等到三月份。而马大夫会在四月份的时候开始阉割那些猪仔。到时候我会偷偷去学习，应该来得及。”
    林绮算了一下时间，“还有两个月，的确是来得及。”
    “我看种植区不少公猪，要不再减掉几头？”徐鹤霄打着商量道。
    如今种植区已经有二十六头猪，母猪有十二头，公猪六头，半大的小猪有八头。
    “公猪的数量再减两头，羊有五十三只，也可以减几只。一头猪有四五百斤，自行车载重有限，运不了这么重的东西。那就两头猪都给谭哥，拿一只羊给莫老大。其实鸡和兔子的数量才是最多的。”
    这些动物吃了她异能催生出来的植物，生病死掉的几乎没有，幼崽夭折的概率也极低，所以野鸡和野兔的数量一直上涨。
    林绮沉思了半晌，“要不再给谭哥二十只鸡和二十只野兔？”
    徐鹤霄挑眉，“你不怕谭哥看出端倪？”
    “他早晚会看出来。我们种植区的动物只会越来越多，以后肯定还会成批卖出去。那些竹鼠进入了疯狂繁殖的时候，以后每隔几个月就卖个几十上百只的，总不能说是野生的。就说我们在山里圈个地，养这些野物。”反正都偷偷开地种粮食了，如今再养一些东西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    徐鹤霄点点头，“告诉谭哥一人可以，不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。谭哥不会跟踪我们到山里，其他人可不一定。”
    时隔一个多月，徐鹤霄和林绮再次骑车去县城外的小树林。
    看见徐鹤霄，莫老大差点就热泪盈眶，“我盼星星盼月亮，你可算是来了。”
    “农忙时节，抽不开身，抱歉。”徐鹤霄说着，一把将背后的背篓放在地上，“这次是一只一百八十多斤的野山羊，你们用什么东西交换？”
    莫老大看到肥大的山羊，眼睛都亮了起来，“这么大的山羊可不少见。我这里有一盒金豆子，足有一斤重。这样的山羊你再给我弄十只过来，这一盒金豆子我都给你。”
    “花生外形的古董黄金还值一点钱，金豆子的不值那么多钱。而且这些黄金的纯度没那么高，十只太多了，五只。”徐鹤霄直接腰斩。
    莫老大脸色瞬间变了，“五只我不干。就算纯度不高，可重量在那里，那可是一斤，不是半斤，也不是几两！”
    “金价目前是二百四十一两，一斤也就两千四，你这个纯度的，能换个一千八就不错。一千八就想买我十一只近两百斤重的野山羊？没门。”徐鹤霄的态度强硬。
    “哪里就是一千八，两千四没有，两千还是有的。十一只不行，那十只总行吧？两百块钱一只，这个价钱不便宜了。”莫老大一脸心痛。
    徐鹤霄却依旧不为所动，“六只。如今肉类有市无价，多少人想买高价肉都买不到。别说两百块，就是三百块也有人买。”
    莫老大没料到徐鹤霄对市场行情了解得这么透彻，他咬咬牙，“八只，少于八只我也不买了。”
    “七只。这盒金豆拿了也花不出去，金条还差不多。”徐鹤霄语气淡淡，金豆一拿出来就知道是古董，没有关系，根本出不了手，不然莫老大也不会用金豆和他交易。
    徐鹤霄猜测七只山羊是莫老大的底线。
    果然，莫老犹豫了片刻，还是同意，“成交！”
    “接下来六天，我每天要往县里送一只野山羊，你就不用跟我一起过来了。”徐鹤霄道。
    “不行。”林绮拒绝，“县里连续出现羊肉，势必会引起各方的注意，我不放心。”
    “是我考虑不周。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了。”他不想把她置于险境之中，一盒金豆子罢了，他们可以不要。
    “没事。有我在，不会让你被抓。”林绮霸气道。
    徐鹤霄：“.......”
    林绮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，在他们往县里送羊的第四天，就有人埋伏在了县城的各个小路上。
    徐鹤霄骑着车，对暗中的埋伏一无所知。林绮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，“前面一百米有人。”
    徐鹤霄闻言，急忙刹车。
    “我们返回。”徐鹤霄想都没有想，就把车掉头。
    “你先折回去，我去给你送货。”林绮道，这里距离那处密林只有两千米，如果折回去，今晚的辛苦就白费了。
    徐鹤霄拧眉，“或许不止这些埋伏的人？”
    “别担心，我速去速回，你等我二十分钟就行。”林绮的语气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作用。
    徐鹤霄没有继续阻止，“你小心一些。”
    “放心。”林绮笑着朝徐鹤霄眨了眨眼睛，背起装着一整只羊的背篓，如一只灵猫，向着前方飞驰而去。
    密林里，莫老大几人围坐在一起，今晚他们没有点火，连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低了。
    “老七不会被抓了吧？”
    “要是老七被抓，对我们来说可是极大的损失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他没被抓，接下来的几只羊，往附近县城和市区送，不能留在钥县了，风险太大。”
    “钥县就这么大，黑市里接连几天都出现羊肉，会引起注意很正常。如果有官方的渠道，我们何须害怕。”
    “老大，你怎么不说话？”
    “老七肯定来不了了。”莫老大沉声道，“我在为以后吃不到这么好的肉和大米，喝不到那么香醇的葡萄酒，那么香的拐枣蜜而难过。我们应该更小心谨慎一些的！”
    莫老大这话一出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。
    他们的心好痛！
    林绮进入密林时，发现林子比前几次安静了许多，要不是林子里的暗哨还在，她都要怀疑莫老大等人是不是换了地方。
    她径直朝着密林的中央走去，在距离莫老大等人只有十几米的时候，她故意发出了声音。
    “谁？”莫老大问。
    “我来帮老七送个货。”林绮道。
    “帮老七送货？老七他怎么不自己来？”莫老大站起身，身体紧绷。
    其他人也站了起来，双手抓住手里的武器，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。
    气氛变得紧张，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。
    林绮却极为放松，“他来不了。路上有人埋伏。”
    说着，林绮把背篓放到地上，接着将背篓中重达近两百斤的山羊提出来，放到地上。在莫老大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她背起背篓，“明天还是我来送羊。”
    话刚落地，林绮就没了身影。
    这是什么速度！
    莫老大眨了眨眼睛，“人呢？”
    “咻的一下，就没了。”大头震惊不已。
    “你们发现了吗？从她进来到现在，我们放哨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，该不会是没发现她吧？”长脸的男子惊疑不定，“我去问问。”
    长脸的男子朝放哨的人走去。
    “刚才那个是个女人吧？”莫老大问。
    “听着声音，好像是。”
    “她虽然蒙住了脸，但是从她的眉眼看，也像是女的。”
    “刚才你们有谁留意到她单手提羊了吗？一只手提一只近两百斤的羊，你们谁能做到？”
    “我也看见了。难道是今晚这只羊比较轻？”
    “我去试试。”
    接下来，在场所有人都尝试着单手去将那只羊提起来。
    然而结果无一例外，没有人成功。甚至双手去提，他们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成功。
    正当几个大男人沉默不语，怀疑人生的时候，长脸的男子去而复返，“我问过了我们那几个放哨的人，他们都说没发现有人进来。”
    众人闻言，面面相觑。
    “我大概明白她那句话‘他来不了’是什么意思了。”莫老大一脸深沉，“老七来不了，是因为老七躲不过那些巡逻的人。但是她可以，所以是她来送货。”
    “老大，这是一位高手啊！”
    “怪不得老七能弄到这么多猎物，我怀疑这些猎物是她猎的。”
    “我现在忍不住庆幸我们没有对老七出手，不然我们只怕——”说话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    其他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，纷纷点头，“是挺幸运的。”
    不用二十分钟，林绮就回来了。
    “一切顺利吗？”徐鹤霄问。
    “顺利。”林绮坐到自行车后座，“明天也由我去送。”
    徐鹤霄没有反驳，“累不累，累就靠着我的后背眯一会。”
    林绮嗯一声，“明天我把货搬到三岔路口，你和谭哥交易，我自己骑车去送就成。”
    现在是二月中旬，天黑得早，她一个人七点半出发，十二点之前就能回到家。时间上来看，她一个人去，耗时更短。
    徐鹤霄也知道这个道理，但是他不放心，他也不舍得她孤零零一个人。
    “就三个晚上，很快就过去了。”林绮无所谓道，前世的时候，她独来独往，每天都在艰难生存，如今不过是赶路几个小时，她并未放在心上。
    徐鹤霄沉默了许久，“就这三个晚上，以后，我一个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