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慕晴与苏静此行并不顺利，我已经吞噬了十几枚所谓提升实力的天材地宝，她们还未曾回来，左右无事，我又从血玉镯里取出一枚长得像个树杈子的果实吸收起来。
这些东西年份材质功效我全能认出来，却独独记不住名字，也是件怪事。
等我吸收完，门外出现二人渐行渐近的说话声。
“苏静你别灰心嘛。”戴慕晴轻快地安慰道。
苏静略带冷厉的声音应答道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有志者事竟成，就算外祖母现在不同意，保不齐以后她就被你的诚意感动了呢！话说，我怎么感觉顾仪安的门没开过？”戴慕晴的声音打了个转儿。
“她不会一个月都没出来吧？”苏静在一旁附和道。
门外传来叩门声，戴慕晴呼唤道：“喂！顾仪安你醒着吗？”
我应答道：“门没锁，你们进来便是。”
一个月，堪堪摸到破命二觉中阶的门槛，距离突破破命二觉中阶还有不小的距离。
这些天材地宝，果然还是比不过我的天赋。
她们一进门，表情变得甚是精彩，戴慕晴略显吃惊，苏静直接看向小榻上的我问道：“你做什么了屋里灵气那么充沛？”言语里不乏诧异。
“填鸭式修炼。”我道。
这是前世给不能修炼的嫡系强行提升灵力的法子，我也未曾想到今世我会有使用的一天。
闻言，戴慕晴皱了皱眉头严肃地问我：“真填到破命十觉，你的身体支持住吗？”
我没有回应。
身为渊红，我的身体强度不会弱，但是若是真用广大的灵材来填，饶是渊红也恐怕支撑困难。
见我不说话，戴慕晴也明白了其中的凶险，她呵斥道：“瑶瑶！你不必如此痴迷在变强上！就算你两百岁会死，那也还有一百八十五年！”
偌大的厢房里只剩下她的声音。
“游子卿若是活着，恐怕也不希望看见这样子的你吧！”
我晓得戴慕晴是为了我好才会说这些，但她既然抬出游子卿我便不能沉默以对。
“若他还活着现在的我也不会有心魔。”我看向她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这世上如果我不为我自己谋划，那就真的一线生机都没有了。”
戴慕晴深吸一口气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。
我大抵清楚，她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把事情想得格外严重。
她是穿越者，不懂也正常。
苏静站在旁边忽然问道：“你不信师父与万俟先生？”
自然是不信的。
我还没开口，戴慕晴便没好气地替我回应了她：“她除了游子卿和她自己谁都不愿意相信！”
说着，她吩咐外面的婢女进来，指了指我：“给表姑娘洗漱一下。”
其实我选的灵材杂质都不多，顶多在身上附一层薄汗，到不了需要洗漱的地步。
戴慕晴既然开口了，我倒不好在这种小事上反驳她。
“带我去浴室就好。”我浅声道，同时动身从小榻上伸脚准备站起来，在脚尖落入鞋面的一刹那，我脑海骤然空白起来，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下去。
“瑶瑶！”
……
……
好一会儿，我才缓过神来。
因着渊红被动护体的影响，旁人近不了我的身，她们只能干看着连扶我都做不到。
周围呼啦啦地围着十来个人，不同人的灵力波动在我四周盘旋，我笑了笑说道：“不用这么围着我，看着怪堵得慌的……”
闻言，戴慕晴连忙吩咐婢女退下，只留下一个大丫头。
我从小榻下站起来坐回榻上，对着紧张的戴慕晴宽慰道：“我没事的，刚刚就是灵魂失控了一下。”
“你管昏厥叫没事？”她凶巴巴地反问道。
我不说话。
苏静上前一步来，询问道：“你的心魔……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？”这语气不是能软下来吗？感情一到鼓励道歉这人就只能干巴巴说话了。
严重倒不严重。
灵魂缺失加心魔纵横我还清醒着就是万幸。
“对不起，先前我还以为你的心魔是你自己……”她说着，好像发现自己用词不当，生生止住了说一半的话，“现在的你要不要紧？我有只精通治疗术法的灵兽，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叫她来。”
我摆摆手：“看着严重而已，不会伤及性命。”
只要能活着，其他的都不算问题。
“但是会让你神志不清。”戴慕晴不虞地打断我，她走过来对着我施展安抚灵魂的术法，一时间让我恍惚的精神舒服不少，她问道：“可有医法？”
我摇摇头，闷声道：“只是心魔还好，如今突如其来的灵魂虚弱我找不到源头。”
精神恍惚还有昏迷在心魔定义上只是轻症，距离走火入魔还有幻觉、痛觉两个大阶段呢。
至少目前来看就这样撑到两百岁也不会有问题。
哦对！
“慕晴，十一他能来吗？”我问道。
前几日吸收“树枝”时我隐约感觉到了十一的传音，但模糊不清的很，完全不晓得是不是。圣族的结界颇为牢固。
戴慕晴摇摇头，说到：“这我可做不来主，苏静的召唤灵兽们都进不来，能否进来得看外祖母的脸色。”
得找外祖母啊……
我站起来，说道：“那带路吧！”
“你！哎……行行行，跟我来。”戴慕晴无奈道。
苏静不明所以地问道：“不需要休息一下吗？”
我浅笑道：“休息无用的，不过白浪费时间。”
又不是受伤或者灵力耗尽，灵魂这等事除了对症下药外别无他法。
圣族结界虽大，但每个人的院子挨得都很近，戴慕晴领着我出院门后绕了三个弯便来到了外祖母的院子前，与其他院子不同的是，戴艾梦的院子里干净整洁到过分，院中花草树木极少，只有两盆南天竹左右堆放着。
“大姑娘你怎么又来了，族长不是说不许吗？”
远远看见戴慕晴，守着门的青衣婢女严厉道。
戴慕晴轻轻颔首，带着一丝尊敬地回应道：“秋嬷嬷误会了，这会儿是瑶瑶有事来请示外祖母。”
如此年轻吗？瞧上去只有百余岁也能在圣族被唤为嬷嬷？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。
不过破命三觉。
唤为秋嬷嬷的婢女目光迅速从我身上扫过，不带丝毫犹豫转过身去道：“跟婢子进来吧。”说着她打开了原本紧闭的房门。
都不需要去通报直接做决定？
我虽疑惑，但也知道现在可没人跟我解答，只好跟着秋嬷嬷我们迈步走到了室内。
室内陈设极少，花几矮凳这些东西通通都无，一座简洁的屏风，几把太师椅。
我左右环顾的片刻，秋嬷嬷已经绕到了内室，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：“族长，表姑娘来了。”
“顾瑶？”
“是。”
接着二人一前一后从内室出来，脚步声沙沙传入耳朵里。
戴艾梦看见我们慈祥地笑道：“别干站着，坐。”说着秋嬷嬷扶着她坐到了主位上，戴慕晴拉着我在下首的位置坐下。
待我们坐好，戴艾梦不紧不慢地问道：“这月族里有些忙碌没有仔细过问你，住的可习惯？下人可有怠慢？”
我平静地应答道：“回外祖母，习惯，没有怠慢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，今个儿来找外祖母有什么事啊？”也不知为何，今日她没有过多客套寒暄，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正好省去不少时间。
“我的随从在来圣族前被我派出去做任务了，眼下应该是回来了找不到我在哪，还请外祖母准许他进来。”我说着。
若是不准许也没关系，我出去找十一便是。
戴艾梦略显惊讶，她又摩挲起扶手，仔细看去，椅身崭新的太师椅的扶手已显旧色。只听她语气不明地问道：“可是一男一女，面目平平两人？”
一男一女两人？
我不解地问道：“怎么？”
戴艾梦站起来，挂在腰间金色的流苏晃了晃，她说道：“前些天有俩毛贼想硬闯圣族，给结界烧了个洞溜了进来，被守卫擒住关押在族里的私牢，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随从。
这些天忙也一直没发落，既然今日你来了，正好与我一道去看看。”说着，她又看向戴慕晴道：“晴儿你就先回去吧！秋嬷嬷你去送送。”
闻言，戴慕晴起身略一行礼，对我眨眨眼。
秋嬷嬷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道：“大姑娘请。”
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是打起嘀咕。
硬闯圣族？
十一那个样子会那么莽撞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