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没得哦？”
    “你勒个问题…”
    顾见贤嗤笑一声，
    “没到啷个接电话嘛！”
    “嗯。晚上住哪儿？”
    “我家。出来吃火锅吧。”
    一小时后。
    渝黔火锅店。
    十个人分成了两桌。
    姜自韵扫视了一圈众人，决定保持沉默。
    她已经分不清与他们当中的某些人，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另外一个认识的。
    比如看到卫启明夫妇以及卫远征的时候，若非他们三个实在过于震惊的眼神，她差点儿忘了自己此时是乔也薇。
    “启…存希，看好姜宜，别让他吃辣的哦！”
    姜自韵微微一笑，对着隔壁桌提醒了一句。
    姬存希眼睛弯弯，对着姜自韵比了个大大的【ok】。
    刚扭过头来，就看到许铅华正盯着她。
    姜自韵又是一个礼貌和煦的微笑，如同对待卫家三口以及卫远征一般。
    “你在演什么？”
    许铅华有点疑惑，之前从京市带走姬存希那天，她那副撕破脸的样子他可没忘。
    “这张桌子上除了卫远征，你都认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正好，本来就懒得笑，姜自韵干脆板起了脸，模仿丫丫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。
    许铅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，“现在这样，倒跟自韵有点像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有点，”
    姜自韵耸耸肩，
    “明明一模一样。”
    “她讨厌一个人的时候，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    姜自韵闻言，继续低头往嘴里塞东西，白眼当然也没漏掉。
    “这是打算复婚了？”
    许铅华看起来兴致不错，转而调侃起了陆怀周。
    “暂时没有。”
    “离了婚还不是可以做朋友。”
    姜自韵插了句违心的话。
    他妈的离了婚做个锤子的朋友。
    “那是没爱过，”
    许铅华点了根烟递给陆怀周，
    “爱过可做不了朋友。”
    “你说的对，”
    姜自韵开始瞎扯淡。
    “爱有一见钟情，不爱可没有【稍息立正齐步走】。”
    “【破镜重圆】也是好事，可以考虑一下。”
    “我跟他都不缺人追，没必要凑合。”
    许铅华闻言微微一笑。
    “你想得开，放得下就行。”
    “没什么想不开的，你看他俩，”
    姜自韵看了顾见贤一眼，又拿过陆怀周手里的烟吸了一口。
    “现在还不是可以坐在一起吃饭。”
    言罢便按熄了烟头。
    许铅华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    “连吸烟都管，还说放得下？”
    “那桌有两个小孩子，”
    姜自韵看了圆圆和姜宜一眼，她知道二叔已经戒烟了，“吸烟本来就不合适。”
    许铅华摆弄着香烟过滤嘴，耸了耸肩膀，“没有烟雾。”
    “倒是你，”
    他看住姜自韵冷漠的脸，面上依然温和，
    “明明跟存希更熟悉，刚才为什么让我坐这边？”
    “当然是因为你帅了，”
    姜自韵面无表情，语气里的冷淡不加掩饰，“不然还是因为你年龄大了，不适合坐小孩那桌吗？”
    “你…”
    许铅华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    “你这娘们儿，我哪里又惹你了吗？”
    姜自韵闻言，突然就想起来她之前骂张凌霄是“阴阳蛋”的时候，他说姬存希才是“娘们儿”。
    她看了隔壁桌的姬存希一眼，黯然神伤到差点儿当场撇下嘴角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胡乱应了一声，继续低头吃菜，倒让许铅华怔愣了片刻。
    “太像了，简直…”
    许铅华看着陆怀周摊摊手。
    “就像她自己刚才说的，一模一样。”
    “哪里像了，我倒觉得乔老师更稳重些。”
    姜自韵闻言，忍不住看了卫远征一眼。
    “大哥，谈恋爱了吗？”
    卫远征一愣，随即笑了起来，“还真有点像……恋爱嘛…还早。”
    “你太挑剔了，跟二…跟老…跟陆…跟……”
    姜自韵在心里咒骂一声，她快烦死了，对着旁边的陆怀周甩了甩头，“跟他一样。”
    “没什么好挑的，”
    卫远征眨眨眼，“因为爱自有天意，遇见好的伴侣是运气。”
    “那看来我运气不好，”姜自韵撇撇嘴，“我离婚了。”
    “没必要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就否定自己的运气，不如找找离婚的原因。”
    “大哥，你是想听八卦吗？”
    “我…”
    卫远征十分惬意地饮了一口茶，一贯平淡的神情让人看着十分舒服。
    “都行。”
    “大哥，”
    姜自韵吞了吞口水，“你还真是…温文尔雅，风度翩翩。”
    “你从小就是这么【谦谦君子】的样子吗？”
    卫远征再次笑起来，“怀周面如冠玉，可比我迷人多了。”
    “我们两个在聊天，你提别的男人干什么？你快回答我，你是不是从小就这样？你告诉了我，我就告诉你我俩为什么离婚。”
    卫远征看着姜自韵，缓缓道，“我小时候挺傻逼的，后来学会了装逼…”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…！”
    姜自韵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拍着大腿。
    旁边的顾见贤低骂一声，“他妈的！笑就笑，能不能拍你自己的腿？”
    “我们离婚的原因，”
    姜自韵停下来，轻咳一声正色道，“是因为我们结婚了。”
    卫远征点点头，“说得好，敬你。”
    姜自韵端起杯子与卫远征相碰。
    “大哥，我觉得活着没意思，你知道，我跟他离婚了，他分了很多钱给我，我现在是个富婆了，你能告诉我活下去的诀窍吗？”
    “为什么问我？”
    “因为我觉得你不太正常，我渴望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答案。大道理我听过太多了，一点用都没有__如果有用的话，我也不至于第一次见你，就向你请教这么高深的问题。”
    卫远征点点头，似乎被姜自韵的坦诚感动到，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她，“活下去的诀窍，就是保持愚蠢，但是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。”
    姜自韵眼睛一亮，片刻后，她抬起手做了对着头倒水的动作，表示“醍醐灌顶”。
    在座其余三人看着两个人，表情各有不同。
    顾见贤揉起了眉心，许铅华愣在了原地，陆怀周神色平静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    “来之前喝了多少？”
    顾见贤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    “你当着前夫的面，跟他朋友聊得这么火热，你不觉得有问题吗？”
    姜自韵耷拉着眼皮看了顾见贤一会儿。
    “你从小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吗？”
    “是啊，”
    顾见贤瞟了姜自韵一眼，也端起了茶杯。
    “这是我的童子功。”
    姜自韵点点头，“童子身没了，童子功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