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后。
    “莓莓，你现在自由了。”
    男人把文件袋扔到茶几上，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水。
    女人咧嘴一笑，兴奋地拿出“和离文书”，细细看了起来。
    “贱贱，你真棒！”
    女人竖起大拇指，又拿了个樱桃塞进贱贱的嘴里。
    “叫哥哥。”
    男人皱起了眉头。
    自从带这个女人回院所公寓之后，他一喊她的名字，她就不吭声。
    “我以后不叫这个了，自韵自韵，自认为有好运，谁家有好运的女儿嫁个大15岁的老男人？！”
    “32岁怎么就老了？我还不是比你大10岁，我是半老男人吗？”
    “你是恩人，不一样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那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。”
    “…叫倒霉吧，以后叫我姜倒霉！”
    “呸～还能更晦气吗？！”
    “就叫莓莓。”
    “倒霉还是发霉？”
    “小红莓的莓，一个国外的乐队，【the cranberries】，唱《zombie》的那个。我超爱！”
    “可。”
    “那我叫你什么？”
    “叫名字。”
    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，尤其全名一起叫。
    “不行，你是我的恩人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再后来，又重新把她介绍给了【genius】的众人。
    她听到了他们叫他“贤仔”。
    “不行。”
    轮到顾见贤抗议了。
    “听着一点也不特别。”
    “那就叫【贱贱】吧。”
    当然也没答应，但是自从开始帮她补大学的物理课程之后，她如鱼得水废寝忘食，就差不眠不休，一旦打断她学习，她就气的开始喊“贱贱”。
    至于叫“哥哥”。
    顾见贤实在对姜自韵之前的心理年龄“歧视”怀恨在心，哪一天她真想起来了，即使又回去了陆怀周身边，他也算报了个小仇，心里畅快了。
    两个月后。
    “去不去？”
    “把这个给他吧。”
    莓莓拿出一个奥特曼递给顾见贤。
    “…他不喜欢这个。”
    “我送的他肯定喜欢。”
    “你亲自拿过去他才【肯定喜欢】。”
    顾见贤自然是不忍心姜宜失望，却也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。
    这两个月来，姜自韵没提过前夫和孩子一句，微信注销，号码倒是没换，但只接存了名字的电话，数量不多，父母以及“genius”的组员。
    连赵铭的都不存。
    直到这个舅舅找上门来，顾见贤帮她确认只有他自己，没带其余人，她才拧开卧室门出来见他。
    那天是回院所之后的第三天。
    赵铭坐在沙发上盯着姜自韵看了很久，才叹了口气收回目光。
    “没话说我走了。”
    “把我电话存起来！”
    “可以，但是你敢让别人跟我说话，我立马拉黑！”
    “姜自韵！”
    “赵铭！”
    “别叫我这个名字！”
    女人气的坐回了原位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们还没死心，我现在叫【莓莓】，你知道小红莓乐队吧？就是你推荐我听的。你就当没我这个亲人了— —除非，你以后再也别提过去九年的那些破事儿！”
    赵铭用力地闭了闭眼，揉着眉心平复了很久。
    他知道他这个外甥女大部分时候都很乖巧听话，但是一旦认真固执起来，藤条打断五根也管不住。
    “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？科院给你保留了【院士】的待遇，但是你不能继续参与研究了，你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吗？”
    赵铭边说边环视了一下公寓四周。
    “我正在学习南大天文物理系的课程，我已经制定好三个月的计划学完一学期的，我会在一年之内学完所有课程，然后再跟着【genius】其余的人学习他们的专业知识。我有的是事情做，我也喜欢做这些，我哪怕下半辈子都用来学习，我也愿意！”
    “你也说了，我有【院士】的待遇，我饿不着，三年不行就五年，我总能达到可以继续胜任的那天，我现在的存款给我爸妈养老早就够了，给我自己养老都够了，大不了省着点儿花，总之我觉得…我甚至感谢过去那九年，我有种一觉醒来中彩票的感觉，太完美了，不愁吃喝，天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，还不用生就有了孩子…”
    “你不认姜宜，他不是你的孩子！”
    赵铭打断了姜自韵，他知道她喜欢讲逻辑，那他就跟她讲讲逻辑。
    “我爸妈认就行了啊！”
    莓莓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我又不喜欢孩子，是他们喜欢，他们觉得必须传宗接代，现在有了那个孩子，我这辈子都不用结婚了！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…
    “我能不去吗？哥哥。”
    莓莓柔柔一唤，打断了顾见贤的回忆。
    “他之前的生日都有你在身边，你今年不去他会很难过的。”
    “那你把他带回来吧，我单独给他过。”
    “…我问问吧。”
    晚间。
    “进来一起吃吧。”
    莓莓看到止步在门口的陆怀周，不情不愿地把人请了进来。
    “妈妈…”
    “嘘…！”
    莓莓竖起了食指。
    “叫【莓莓】，或者姐姐，或者阿姨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餐桌上。
    只有碗筷偶尔碰击的声音。
    莓莓边吃边看着厚厚的物理教材，顾见贤也出奇地没有制止她。
    半小时后。
    “吃蛋糕了，姜宜。”
    顾见贤点燃蜡烛，示意小寿星许愿。
    “妈妈，你跟我一起吹吧。”
    莓莓毫无反应。
    “孩子喊你呢。”
    顾见贤皱眉合上了书，又放到了自己的腿上，示意姜自韵social。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    “我们一起吹吧？”
    姜宜话音刚落，莓莓就吹灭了3根。
    “剩下的归你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又半小时后。
    “叔叔，你再找一个妻子吧。”
    “我看你也不是坏人，不然姜自韵也不会喜欢你，但是我现在是【莓莓】，你赶紧再找一个吧。”
    陆怀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女人。
    “找不到。”
    “是因为他吗？”莓莓指着正在跟沈若禹下棋的姜宜，“你可以把他给我爸妈带。”
    “反正我不可能当你妻子，我接受不了，你比我大太多了，我17，你32，这要是放古代，你都能把我生出来。”
    “咳咳！”
    正在喝水的姬存希呛出了声。
    张擎和姚玲一脸同情的看着陆怀周。
    顾见贤想笑，但是良心让他憋住了。